最近參加的幾次商業界和能源界的活動與聚會，話題往往會涉及特斯拉上來。我并非汽車界人士，卻也一直關注汽車與能源的關系，在前兩年電動汽車備受冷落時，何曾想到會有今天“滿城盡說特斯拉”的景況。
說起來電動汽車實在不算什么稀罕物什，上世紀初就在電池汽車與汽油汽車之間發生過一場論爭，此后這場“世紀之戰”的絕大多數時間里，都是汽油汽車遙遙領先。電動汽車在電池成本、性能和安全等方面一直沒有取得突破性進展，阻礙了其發展進程。現在“天下掉下個特斯拉”，不但成了電動汽車中的“戰斗機”，還大有成為汽車市場“攪局者”之勢，幾次著火事故下來，市場關注反而不斷上升，讓傳統汽車行業人士大跌眼鏡。
特斯拉為什么火成這樣？分析起來大致是這樣幾個方面。其一，作為一款高科技的新概念汽車，它的性價比很高。特斯拉把電動車的優勢發揮到了極致，百公里加速只要4.2秒，全液晶屏操作加上3G聯網，從設計到體驗都很酷，充電和續航問題也有很大進步，價格相對于同等性能的超跑來說顯得非常便宜。其二，特斯拉采取直銷模式，減少了4S店的中間環節，不僅降低了終端銷售價格，也有利于與消費者形成良好互動，這一點與國內的小米手機很像，用時髦的話說，是在運用“互聯網思維”做汽車。而這樣做的一個好處在于，能夠快速占據消費者的心智空間，一旦建立品牌就等于構筑了競爭壁壘。其三，它以富人的奢侈品作為切入點，利用名人效應迅速擴大了影響力。“下一個蘋果”也好，“富人的玩具”也好，都是一些象征高端形象的市場標簽。與中國人追捧豪車不一樣，汽車在美國屬于消費品，大部分人都買得起奔馳、寶馬，所以很多有錢人反而都開著普通車。而特斯拉以充滿時尚氣息的高科技“新貴”形象，讓汽車重新又成為品味和地位的象征，受高端人士青睞也就不足為奇了。
最近也聽到一些國內汽車界的大佬說，特斯拉在中國能夠引起如此高的關注度，緣于公眾對PM2.5的恐懼。可是根據我的觀察和判斷，消費者買一輛電動車，絕不是為了環保。還有人說，特斯拉在技術方面沒有本質突破，這決定了其無法成為行業內真正意義上的“顛覆者”。電動汽車最核心的技術是電池，據世界著名能源專家丹尼爾?耶金的預測，2020年汽車電池技術將實現突破，這里有個“20-3”定律在發揮作用，即每三年電池性能提升20%。喬布斯之后，美國需要新的產業英雄，一門心思造火箭的“狂人”穆斯克填補了這一空白，以他的“瘋子”個性，會帶來怎樣的“顛覆性創新”，值得拭目以待。
摩根士丹利報告指出，特斯拉顛覆了美國汽車產業的同時，也有望成為汽車電池商業化的領導者。特斯拉接下來要做的，是繼續做大充電體系、削減電池成本、提高續航里程，這些舉動在提升自身業績的同時，也將間接推高全球電動汽車的市場預期。隨著計算機、通訊和物聯技術的快速發展，未來20年汽車行業可能會重新定義，汽車將更加智能和自動化，輕資產的“硅谷模式”有望取代傳統的“底特律模式”。
在中國汽車產業是否產能過剩的問題上，業內人士援引千人汽車保有量等數據試圖證明，中國汽車消費市場還有很大的增長空間。特斯拉也同樣看好中國市場，體現在定價策略上就是，除了稅收之外，中國市場售價僅比美國高幾千美元，相比其他動輒翻幾番的豪車而言，幾乎挑戰了汽車行業定價的中國慣例。
一直以來，交通領域就是化石能源的主要消耗者。在嚴重霧霾帶來的發展清潔能源的需求面前，本來天然氣是替代石油的最佳選擇。但由于價格體系的扭曲，天然氣一直得不到充分使用，煤轉化成電的成本更低，這也將間接促進中國電動汽車的發展。IEA認為，21世紀的能源安全是以電力為框架的能源安全。也就是說，各種能源都要轉化成電，電力將發揮基礎平臺的作用。對于中國而言，如果特斯拉等電動汽車廠商建立起自己的充電體系，最直接影響的是電網系統，它們的分布式電力供應將使電網的自然壟斷屬性受到沖擊。電動汽車會是能源格局變化的一枚重要棋子嗎？誰知道呢。
“無所不能”（微信公號caixinenergy）隸屬財新傳媒媒體實驗群。每天提供能源領域的重要有趣的事件并提供公司、人物、科技和趨勢的精選閱讀。投稿：nengyuan@caixin.com
